墙头太多,谨慎关注

[谭赵]萤火II(九)

九、为人民服务


赵启平回了家才反过味儿来自己最后对“凌远”都说了什么。


纯洁的男男关系??


我操啊!他疯狂捶枕头。对方分明是在让他用800字阐述谭文钟和赵昕那比天高比海深的友(ji)情,怎么可能是纯洁关系?!


啊啊啊,他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最后泄气地大字型趴着一动不动。


完犊子。



谭宗明给凌远打电话时唯恐天下不乱地说,我们往网络上丢一颗炸弹怎么样?


果不其然,当萤火电视剧官博正式放出赵昕的扮演者时,无论粉圈还是八卦圈登时炸锅了。因为之前丁晨那个热搜效应的余韵,这种跌破眼镜式的反转让原博瞬间转发评论过万。而带有关系人姓名的热词更是直接空降热搜榜前几。有人在恭喜赵启平,有人在心疼丁晨,有人在围观吃瓜,有人在暗揣阴谋论,还有无数个“来自圈内”的表姐的邻居的二哥的朋友爆出了一个个真假难辨的“大料”。


赵启平说,看客只会去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这句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验证了。


网络上的沸反盈天丝毫没有影响在修文海洋中挣扎的谭宗明。事实上,他还是被“随时跑路”群的小伙伴们狠狠@才发现外面的斗争形势已经如火如荼了。


这个群里最激动的莫过于赵启平头号老母亲——勇娘。


勇娘:一定是我的日更感动了上天。TAT


云雨初宁:所以为了你的亲儿子,请坚持日更。


五十度灰:赵昕微醺着靠在塌上,哪怕一身华服歪扭了也任由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他调笑道:“都是姓谭的,您可比那位谭大人强多了。”他着重咬了“那位”二字,众人福至心灵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烛火照着赵昕的眼,即便饱经世故却始终不染纤尘般明亮。他纯洁而狡猾地笑了起来。


五十度灰:请自动将上述桥段带入小赵。我先炸为敬!


勇娘:啊啊啊啊啊啊啊!!【马景涛咆哮.jpg】


云雨初宁:呜呜呜呜呜。纯洁而狡猾。师尊太会写了。如意楼这段一旦带入,简直字字是爆点。


勇娘:【赵启平笑1.jpg】


勇娘:【赵启平笑2.jpg】


勇娘:【赵启平笑3.jpg】


勇娘:什么叫纯洁而狡猾!!!!


云雨初宁:灵动又撩人。赵昕本昕无误。TAT


五十度灰:这角色谁选的,真特么有眼光。我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谭宗明举着手机频频点头,不存在任何心理负担地接受了五十度的表扬。自己确实很有眼光。 


勇娘:@哀鸿遍野,你跑哪里去了?快出来一起啊啊啊。


哀鸿遍野:逮住个傻逼正使劲儿调戏中。


勇娘:啥情况?


哀鸿遍野:外头掐起来了。


五十度灰:啊???


云雨初宁:怎么什么都能掐啊。


哀鸿遍野:丁晨粉酸上门来了。今天的超话广场简直没眼看,全是掐架的。她们主子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让我先哈哈哈一下。


五十度灰:不得不说凌远这一波正面刚相当牛逼。


云雨初宁:凌远:“在这个剧组,我还是说了算的。” ←咦,这个台词有点儿耳熟。


勇娘:刚看到有人在说我们小赵假清高。


哀鸿遍野:还有更难听的。因为有人爆料说本来赵昕已经确定是丁晨了。结果昨天小赵去ZERO找凌远,两人密会俩小时,出来人就换了。这内涵啥,当别人傻看不出来吗?


窥到这里,谭宗明一阵惊讶。昨天他和赵启平确实在ZERO遇到了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可这件事直接被放到网络上爆料也太没有规矩了吧!联系到前两天的热搜疑云,他神色阴沉起来,随即退出聊天软件,转而打开了长草许久的微博空间。


APP刚一登陆,下面一排红色提醒。强迫症患者一个个点进去,尤其消息那栏,几乎撑爆屏幕。他点进那个“@我的”,迅速浏览了一番,发现最近的几百条几乎都在转发一条微博。


吃瓜吃到撑:热议许久的@萤火电视剧V 男主角终于落下帷幕。结果惊掉吃瓜群众下巴。@赵启平V 关注了原作者@瘦成一道光,@丁晨V 粉丝联合抵制该剧。我就想知道@凌远V 还会再种出什么瓜来。未拍先火,满意么?


转发评论都是些什么人谭宗明懒得理。他只对一件事好奇,赵启平竟然关注他了?他转而去查看自己的粉丝,果然翻了几页之后看到了赵启平加V的账号,确认本人无误。毕竟见过几面,俩人又聊得投缘,谭宗明也立即点了关注,正式彼此互关。


这件换角风波无论对赵启平还是丁晨都影响不小。丁晨的尴尬自不必说,赵启平密会两小时的传闻更是让他处在了舆论的不利位置。他当年清高得很,还有些年轻人特有的愤世嫉俗,说过不少得罪人的话。诸如鄙视卖腐营业,不屑带资进组,就连圈里最常见的人情世故都嗤之以鼻,活脱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那段吃亏管饱的日子如人饮水。他最终没有归隐田园,而是改变自己来适者生存。所谓大器晚成,既然是大器,若非有因,又如何会晚成?


现在这个口口声声专注演技不搞关系的赵启平做出了靠关系抢角色的事,那看客们就要拎出这陈芝麻烂谷子说道说道了。


谭宗明围观了十分钟粉丝掐架,叹为观止。这眼中只有彼此的架势比爱情还纯粹。现在这年头真相越发廉价,造谣吵架的风险成本特别低。只要动动手指,无论发表什么言论都不会挨揍也不需要负责任。学校不教人怎么好好说话,多大的小姑娘骂起人来比老爷们儿都脏。网络上的喷子如果真处在现实里,估计其中的七八成屁都不敢放一个。而到了网上,全都放心地撕了面具露出狰狞的内里。


他无意牵扯进毫无意义的是非里,但又无法对赵启平无辜被辱这件事坐视不理。这和侮辱他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在说他眼光不行么?唯独这一点,谭宗明坚决不认。


于是他想了想,时隔几个月终于在最近一条完文通知后转发了萤火电视剧的官微。


瘦成一道光:纯洁而狡猾,动人又精致。@赵启平V 赵老师辛苦了。



距离谭宗明几十公里外的某间公寓里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赵启平捂着心口,觉得这大概是他从影以来最特么值得铭记的一天。他早上的时候接到魏渭电话,确定自己拿到了赵昕这个角色。然后他抑制住喜悦,挨到官微发了正式通知才满怀期待地跑到偷窥N久的偶像那里点上一个关注。


他那么喜欢一道光却从不敢用自己的大号光明正大地关注他。作为公众人物,微博上的风吹草动总会引来各种各样的猜测和言论。一道光是个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人,他不想因此给他带来困扰。他的喜欢从来都是这样克制而温柔。


他知道网络上有很多人在骂他。若是从前还会气得七窍生烟想去辩驳几句,不过现在倒是能淡然处之。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有多少喜欢,便会有多少讨厌。他用优秀的作品答谢粉丝的喜欢,用漠然的无视去对待黑子的谩骂。


他小鹿乱撞着转发了一道光的微博。


赵启平V:为人民服务。//瘦成一道光:纯洁而狡猾,动人又精致。@赵启平V 赵老师辛苦了。


谭宗明失笑着退出了微博APP。


你们的讨厌,无足轻重,我根本不care。



凌远一身酒气回来正遇上谭宗明坐在沙发上挖西瓜。勺子与瓜肉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还有挣断瓜瓤时汁水四溢的爆响,单是听着就能淌出满嘴口水。凌远只觉一阵口干舌燥。于是他一边扯领带,一边用腿碰了碰对方:“给我一口。”


谭宗明往垃圾桶里吐了几颗西瓜子:“自己拿勺去。”


凌远眯瞪着眼睛:“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


凌远切了一声,头一歪,不动了。


谭宗明转头看了看他,还是用勺子挖了一大块,手托着递过去:“喝了多少?”


凌远挣扎着起来,一口把西瓜全吞了。他脸色潮红,平日里总是往后背的头发也有几撮不受发胶控制落在了额前。


“还行。”他说,“黄酒,后劲儿醉人。”


谭宗明笑道:“你都这样了,老李不得躺桌子底下了?”


甘甜的西瓜汁仿佛一条细小的溪流滋润了干涸的口腔。凌远长出一口气,也笑道:“还认得回家的路。”


“谈成了么?”谭宗明问。


凌远坐起来,将手里握的西瓜子丢了,点点头:“聊得不错。”他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千万。”


“嚯!”谭宗明惊讶,“铁公鸡拔毛哇。”他将手里的勺子顺势递过去,“他家那个小公子也见到了?”


凌远接过勺子开始埋头吃瓜,只趁着间隙说:“没来。”


谭宗明乐了:“这么有个性,敢放大导演的鸽子。”


凌远哼笑一声:“他要是来了,能谈出三千万么?老李这人还不错,儿子跳票深感抱歉,就地加了五百万。”


谭宗明啧啧两声:“这小祖宗,坑爹啊。所以呢,角色还加不加?”


凌远把剩下的瓜都吃完,抽过纸巾擦了擦嘴:“人都没见到,还谈什么角色?”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眉毛也扬着,显得格外腹黑。


说起这位李总,宠儿子的手段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按说李家小公子现年28,不去好好学习继承家业,偏要出来当演员。为了满足儿子的明星梦,平日里抠搜搜的李总终于不差钱儿了一回,摇身一变成了圈内赫赫有名的投资人。一笔钱款外带一个角色,是谈投资的敲门砖。只可惜,演过这么多戏,这位李小公子依然名不见经传。其实也难怪。小成本的制作供着他,可热度低没人看;大成本的制作随便给他个不功不过的角色,又在群星璀璨中难以入眼。就像凌远这种眼高于顶的,一顿饭下来连人家叫啥都没记住。


这种人,不要也罢。这样想着,他反而感谢起这位李家小少爷的不来之恩。


早些时候萤火这部戏还轮不到李总投资。但是因为赵昕这个角色最后给了赵启平,惹得其中一位投资人很不高兴。凌远霸道得很,决定之后再难转圜。爱投投不投滚,甩掉对方转身就搭上了这位零食大王。效率之高也是让人惊叹。


凌远这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关于丁晨。我们已经谈好,由他饰演赵晖。”


闻言,谭宗明耸耸肩:“我是无所谓。他竟然还愿意演。”


凌远说:“总要给这场戏收个尾吧。他似乎还挺想挑战一下反面角色的。”


今天凌远和丁晨经纪人通话时,两边都没提早前那个热搜的事。ZERO内部已经开始着手整顿,到底是谁泄的密不久就会有头绪。说到底丁晨还年轻,没有那么高的地位可以正面刚凌远。而凌远也不会轻易就和当红炸子鸡闹翻。为了双方的利益,无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各自找个台阶下。


那么赵晖反而是个好选择。丁晨参演《萤火》,一方面可以稍微挽回一下热搜的尴尬,另一方面,赵晖几乎与男主同样重要,并不掉价。


凌远嫌弃地说:“你看,如果不是你非要用赵启平,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谭宗明翻了个白眼:“你少来,分明是正中下怀。”


其实他那天打的电话虽然看上去是因赵启平而起,但心里其实拿得准凌远会欣然同意。被热搜胁迫着做出决定,这位控制狂魔怎么受得了?!


凌远说:“你就不怕被他骗了?”


“骗?我有什么可骗的?”


凌远提醒说:“他可是演员,演技精湛。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演的?”


谭宗明狂妄地笑起来:“如果他的演技能骗过我,那确实是合格了。”



赵启平再见凌远是定妆的时候。他似乎刚从什么正式场合赶过来,西装穿得笔直,领带紧紧地卡着领口,整个人又是一副锋锐的样子。


因为之前经历过俩小时密聊,赵启平自认和他关系不一般,于是格外自来熟地打了个招呼:“凌导好哇。今天怎么这么板正?你还是不系领带比较潇洒。”


凌远愣了一下,似乎用了几秒才认出他来,然后没什么表情地朝他点点头算作打招呼。这样冷漠疏离的态度让赵启平一阵失望,但他转而又想,大概是因为穿了戏服接了头发所以一时难认。


凌远没有顺着领带的话题继续,反而说:“这个造型还不错。”


赵启平顺势张开起手臂,将服装细节都展现出来,笑道:“确实,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他这身衣裳以轻薄为主。内里是一件杏色深衣,沿着交叠领用金线绣着大约五公分宽的富贵图样。腰上扎着红色宽腰带,上挂着一块碧玉。深衣外罩着一件暗红色氅衣,因为是丝制颇有坠感,勾勒出两道骨感十足的肩膀曲线。他的头发已经被接长,统一向后扎成马尾并束以金冠。额间一道一公分粗细的红色抹额让他越发显得唇红齿白。


完美主义代表的凌导演端着下巴仔细观察了一番。赵启平前前后后转了几圈,多余的动作一概没有。设计师在凌远耳边解释着自己的设计理念,俩人不时交换一下彼此的看法。最后凌远的目光落在了赵启平露出的一小截脖子上。他皱了皱眉,赵启平一阵紧张。只听凌远说:“你怎么晒这么黑。”


我去你的吧!赵启平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当天来接他的是魏渭,刚一上车就感受到了自家艺人的低气压。


“怎么了?”


赵启平磨着后牙槽从包里拍了张信用卡出来:“去!给我买两打雪肌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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