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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赵]萤火II(十)

祝小王老师生日快乐。

愿所有的等待,都有回响。


求楼诚101给谭赵投票!!


十、灵魂相认


谭文钟到底找谁演。


这个问题差不多从选角开始就一直在困扰着凌远。看过原文的他再清楚不过,这个形象在创作中是揉了谭宗明自己在里面的。与赵昕、赵晖这些精雕细琢的人物相比明显是一种敷衍。作者懒得去深挖成长环境赋予这个人物的性格特点,索性选个现成的参照物修修剪剪成了一个角色。这种现象并不少见。对于任何一个作者来讲,最容易写的总是自己吧。


按说谭文钟这个被作者随便抓来搬砖的配角,理应没什么存在感才对,然而他做的事却是霹雳一声震天响,掩卷沉思时没有读者不记得他。由此可见,谭宗明对自己是真好,不由自主地就苏到飞起。再想想那位倒霉太医凌万里。不行,凌导演又要凉薄了。


找个人演谭宗明。这对凌远来讲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个世界上最像谭宗明的莫过于凌远自己。难道要让他亲自上阵?别开玩笑了。真当他是充电五分钟,工作俩小时的机器人么?而除了这个先入为主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那就是,实力派看不上这个小配角,咖位配得上的实力又不行。于是这不上不下尬在中央的局面,让这个角色到现在都没找到合适人选。


不过很快凌远就不用烦恼了。因为谭宗明直接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等会儿?!”凌远仿佛没听清楚,“你说谁?包奕凡?”


“啊。”谭宗明认真地点头。


“不是。”凌远依然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你疯了吧。”


“小包怎么了?”谭宗明眨着眼睛狡辩,“堂堂星二代,一线小生。演谭文钟那是不嫌角色小。”


“就那刮油刀一样的演技。”凌远十分嫌弃地皱起鼻子,“你俩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吧。”


心里的小九九一下子被戳穿,谭宗明掩饰地咳嗽两声嘴硬道:“就小包吧。反正你也没什么备选人。眼看也快开机了。”


凌远用一副“我看得明明白白”的眼神打量了心虚的兄长一番。敬业精神与完美主义不容许他轻易妥协。他铁面无私地说:“让他明天来试镜。”


包奕凡比谭宗明、凌远要小上几岁。他的父母是上一代有名的金童玉女,现如今也成了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两家从父母那代起便多有合作,因此孩子们也得以从小相识。和大多数星二代一样,包奕凡最后也进了娱乐圈。许是因为基因加成,再加上父母的人脉,现如今他也能在“混得最好的星二代TOP10”中占据一席之地。


谭宗明会推荐他来演谭文钟是因为包奕凡向他拍胸脯保证,只要自己能进萤火剧组,就能帮他拖住何立春。


包奕凡看上了安迪。这件事多少有些出乎谭宗明的意料。他只是偶然一次带包奕凡去了趟晟煊,和擦身而过的何编辑打了个招呼,这家伙就号称自己一见钟情了。为了博得安迪的好感,他全方位收集各种情报,宁可误传一百不可错失一个。他带安迪去看自己演的电影,结果被吐槽至信心全无。但饶是如此,也丝毫没有削弱过半分斗志。


要不要和他搞对象,安迪对此的态度一直有些闪烁。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开始有些爱答不理。这可把小包愁白了头。于是听说她负责的小说马上要改剧,立马找谭宗明走后门来了。


谭宗明是快被何编辑逼上梁山了。


灵感是海绵里最后一点儿水,怎么挤也他妈的没有了。


谭宗明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本《萤火》改得特别费劲,折磨得他快抑郁了。也许之前和赵启平那个长谈无形中给自己增加了不少压力,总觉得无论怎么写都达不到对方吹出来的高度。赵启平称赞这本小说是人文关怀集大成之作。那天晚上谭宗明回家几乎快把文档盯穿个窟窿,一会儿觉得自己可真是棒棒哒,一会儿又觉得这都什么破玩意儿。总之就是,自我陶醉和自我厌弃轮番上阵,差点儿没精分。


改文修文的过程,无异于是作者的一种自我锤炼。他要打破既有框架,要硬逼着自己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上去审视自我。在所有的赶超对象里,超越自我才是最难的一个。


于是两个有着共同目标的男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呸】


包奕凡把安迪弄走,让谭宗明安安心心地处理自己的作品。如果最后能顺利跑路而不会被追杀,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著名表演艺术家赵丽蓉赵老师在她的小品《妈妈的今天》中这样唱道:“生活!像一团麻。总有那解不开滴小疙瘩啊~”


于是有一天当谭宗明的美梦被楼下嘈杂的响动所惊扰,他走出房间,发现弟弟凌远正伙同一帮人往别墅搬运各种摄影器材时,他傻眼了。


“等会儿?你这是要干嘛?!”


凌远毫不客气地说:“你的别墅借我用来拍几天戏。”


“哈?!”谭宗明震惊,“你是要把古风拍成穿越吗?”


凌远一边在一张清单上打钩,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复说:“后山上有个景。住你这方便。”


谭宗明差点儿憋出一口脓血来。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凌远说的那个景,就是赵昕和谭文钟翘课游戏的树林。凌远选景时走了好些地方都不满意,于是就请教谭宗明那个地方是他自己脑的还是照着哪里的照片改的。(他写文习惯对着自己拍摄下来的实景素材借题发挥。)那时谭宗明没想到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后续,便诚实说,直接照搬的后山。


后来凌远和李睿亲自踩点,还讨论规划了各个方向的机位,最终一拍手,就这里了。


“你要用多久。”谭宗明问。


凌远条理清晰地解释说:“正常的话大概三周左右。这段期间,剧组会分为AB两组。这里是A组。赵启平和包奕凡在这,还有一些机动人员会按需过来。我打算把谭赵树林的戏份,还有一些可能的野外戏份在这边结束掉。B组由李睿负责,在影视城那边拍摄没有谭赵的部分。我权衡了一下人员安排,觉得借用你这里的别墅最为方便。”


他洋洋洒洒地将哪些房间要被征用做仓库,哪些房间留给主演和工作人员住宿,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顺便又向谭宗明开了一口价的租金,最后问道:“还有哪里需要商量?”


谭宗明抄着手靠在楼梯栏杆上,无奈地耸耸肩:“你安排得这么细致,我还能有什么异议?不过,你要怎么介绍我呢?”


“你?”凌远一愣,“你不出去住吗?”


“我为什么要出去住?”谭宗明一脚踏在高一级的台阶上,颇有点座山雕的气派,“要出去也是你们这群不速之客出去!”



说是这么说,可就在萤火剧组正式入驻的前两天,我们的一道光大大就收拾行李跑路了。他将别墅里所有他自己的照片都仔细清理过,然后通通放进私人房间。他检查了一遍没有漏网之鱼,这才将房门落锁,只拎了个行李箱,揣着电脑和几本书开着车就走了。他动作利索又迅猛,不愧是带领四位脆皮鸭写手“随时跑路”的师尊。


谭宗明心虚。


这个心虚来得有些毫无道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留在别墅,不过是凌远双胞胎兄长的身份被曝光。他又不是见不得人,曝光也就曝了。再说,他虽然不喜欢活在媒体的镁光灯下,但也不是深居简出的宅男。事实上他的闲暇时光从来都是丰富多彩的,只是在娱乐圈不出名罢了。


他心虚是因为赵启平。


按说他们不过两面之缘,可谭宗明觉得只要赵启平一见他肯定能认出来。认出来又能怎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在认出和不认出这两个选择里,更倾向于后者而已。让赵启平把那两次会面都当做凌远不是挺好的吗?他这么想着。


所以,当凌远提前一天来到别墅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玄关处一片钉子的背景墙。


谭宗明这是躲谁呢?凌远莫名其妙。


与自己喜静的性格不同,兄长从小就是个热闹爱交际的。但凡和他有过往来的,没一个说他不好,甚至就连对手都对他的人格和智慧抱以尊敬。他的朋友遍天下,而且热乎劲儿好像各个都是过命的交情。其实想想看他们都和包奕凡是发小,但演戏的事包奕凡却选择了谭宗明,亲疏关系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往往都热爱生活,也善于经营生活。他会在家里摆放一些自己的摄影作品,虽然水平始终不怎么样。还会在墙上挂一些极具生活气息的照片。也许是酷到没边儿的机车青年,也许是疯到毫无形象的派对大咖,也许是勇于拼搏的登山健将。他活着的36年就在身体力行地践行着“不负光阴”这四个字。虽然现在人到中年,不像青年时候那么野,生活习惯也渐渐有了些老干部气,可骨子里依然是个充满活力的人。


讲句心里话,凌远其实一直都挺羡慕他。有些生活,哪怕你拥有了可以支撑起的全部外在条件,也活不出一样的色彩。



萤火剧组就在这一年的初夏时节,正式开机了。开机仪式是在影视城,搞了一通封建迷信之后,剧组正式兵分两路,开始紧锣密鼓的拍摄。


赵启平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来这幢别墅。他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一个风景很好的位置,是作为主演的好待遇。隔壁是主人房,两个房间的阳台挨得很近,一个成年人就能轻松翻越。


赵启平站在阳台上往隔壁房间张望了一番。拉着窗帘什么都看不见。据说主人不在,可能是嫌他们这群不速之客太吵了。他还记得之前他从这里离开时,从那间房里流出的光亮。温暖的黄色,仿佛在等待着远行的归人。


他的视线放远,那里是满山的松林,风一旦吹过便荡起阵阵涛声。私人地界用简单的栅栏围着,范围很大,几乎快栏出了一块山头。从大门那边过来的是车行道,两旁用整齐的矮杉划出了界限,矮杉之后便是起伏的青草地,有小路蜿蜒其间。草地上散乱分布着一块块小有规模的花圃。有的里面种着同一品种,有的则条带状如彩虹般栽种着不同颜色。初夏之际花朵几乎全部盛开了,铺陈在绿色的画布上,仿佛艺术家泼下的颜料,看似各自美丽实则相映成趣。


距离房子稍近一些的地方,挨着三角小木屋的又是一块小花园。在这个花园里,白色绿色紫色红色,深的浅的,几乎爆炸开来。可这看似乱糟糟一团,仔细分辨一下又自有规矩可寻。花园里蜿蜒着一条木栈道,直接通向房子的大门。而就在自己阳台的下方则是将近一层楼高的葡萄架。


赵启平不自觉张开手臂,仿佛可以将眼前的一切美丽都揽入怀中。他突然有些伤情地想,为什么自己每次来,都是跟着一大帮人暴殄天物呢?


包奕凡到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跟着他从车上跳下来的还有一只英俊潇洒的金毛犬。被唤做Joy的金毛有一双滴流圆的黑眼睛,神态还是哪里莫名和笑起来的包奕凡有点儿像。Joy很是自来熟,在所有人手底下被爱抚过一遍之后,便一溜烟跑到草地上打滚撒欢去了。金色的阳光将那一身金毛照得金光灿灿,更显得他威风凛凛。包奕凡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了不知道多少声狗儿子,才将他恋恋不舍地撵回来。Joy的临时居所被安置在三角小木屋旁。


凌远趁着身边没人问包奕凡:“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包奕凡说:“你放心,肯定不带去影视城。老谭的别墅,就无所谓了吧。”


Joy上个月生了一场病,把包奕凡心疼地不要不要的,仿佛自己也生了一场大病。等到Joy病好了,包奕凡就越发不愿意和他分开。本来出来工作不应该带狗,可凌远说借了谭宗明的别墅,那他就十分放心地把狗牵来了。


这只聪明的狗很快就博得了全组人的喜爱。他总是乖巧地坐在片场上像个有意识的人一样,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观看他的主人拍戏。时不时还会叫两声,仿佛在给包奕凡打call。他灵巧地穿梭在片场的每个角落充当运输载体,甚至有一次,凌远让他叼着打光板打出了一个角度十分刁钻的光线。


连续两天的拍摄还算顺利。赵启平和包奕凡都是很优秀的演员,磨合起来并不难。他俩之前共同参演过一本剧,不过没有对手戏,所以也算不得熟悉。凌远让他们尽量多接触,以便适应谭赵之间的竹马关系,于是包赵二人便经常带着Joy一起玩。


赵启平特别喜欢Joy。这条狗似乎对他的手情有独钟。每每伸着舌头翻来覆去的舔,总要舔得赵启平盒盒盒地笑起来才算数。夜晚时分,小木屋的灯被人点亮,Joy便会趴在屋前乖顺地进入梦乡。赵启平从阳台上看到他,就会想起《雪狼传说》中那匹陪着小男孩的狼。


这天收工比较早,赵启平吃过晚饭和包奕凡对过戏便早早回了房间。明天那场情绪要求比较激烈,他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将前后情节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又做了一些批注,赵启平便躺在床上不知第多少遍地看《萤火》原文。


每次看都有新体会。什么时候能出了书,捧在手里,就更好了。赵启平一边在手机上翻页一边分出一条线程胡乱想着。


房间灯已经关了。窗帘并没有拉严实,留了一道缝,漏出一道光。大概是小木屋的光。赵启平想,房主该是多有情调的一个人啊。这两天他无意中和包奕凡聊起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房东。包奕凡似乎也认得他,只说,是个性格很好的人,比凌远脾气好。


说起凌远,赵启平再度对他表示了困惑。两天的工作接触下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一刻穿到了哪个平行世界,然后再不知不觉地穿回来。那个平行世界里也有一个凌远,性格温暖,气质潇洒。要么就是凌导精分了。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思维便无意识地又跳到戏上。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正要进入梦乡,突然,花园里传来一阵犬吠。


Joy!


他一下子惊坐起来。


Joy不知道怎么了,似乎进入到极度愤怒的状态。尖利的吠叫伴随着喉咙里的低吼,仿佛全身的毛都张到了极限。幽静的花园在顷刻间便沸腾了。伴随着犬吠,就连草丛里的蛐蛐,树上的蝉都哑了片刻后开始放声高呼。


别墅的灯一盏一盏亮起,就在赵启平伸手去点灯的刹那,窗帘间漏出的一道光突然被一个黑影挡了一下。


外面有人!


赵启平只觉背后渗出一层冷汗。他胆子忒大,仗着自己刚演过警察练过几手,迅速点灯,接着一个健步冲下地,一把拉开了阳台门。


明月高悬,在这小小的阳台上洒下一地银光。郊区的空气还算好,隐隐约约能见到几颗星。他看到一个人正扶着阳台栏杆准备往主人房那边跳。许是被自己惊扰到了,惊讶地转过头来。


越来越多的人从别墅里跑出来大呼小叫着往这边来。在夜色和灯光的交织下,赵启平看清了那人的脸,登时呆住了。


电光火石间,他们二人同时脱口而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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