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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赵]萤火II(十一)

竟然日更了!

感觉老谭已经彻底被我坑到OOC了。


十一、影武者


谭宗明想死。


他现在被众人围着坐在自家别墅的客厅里,准备检讨一下作为主人不走正门反而翻墙爬院结果闹了个鸡飞狗跳的心理活动以及行为出发点。


剧组的人和二位演员的助理此时已经全从房间里出来了。除却包奕凡和赵启平,都在用惊奇、探寻、狐疑的目光不断在凌远和谭宗明之间来回移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摆在一起,关系无需特别说明。


双胞胎。


凌导竟然有个双胞胎兄弟?!


摄像看了眼助理1:你知道吗?


助理1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她转而看向服装,服装下意识后退一步连连摇头:我就更不知道了。


颇有些城府的场记暗暗忖度:凌导的双胞胎兄弟,来头肯定不小了。


就在众人用眼神热烈讨论无限八卦的时候,凌远咳嗽了一声。这一下,空气中的暗潮涌动全都静了下来。


他看了眼谭宗明,又好气又好笑:“你在搞什么名堂?”


谭宗明支支吾吾地说:“我,呃,回来拿点儿东西。”


“回你自己家还用得着这样?”


他话音方落,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原来这位是房东。赵启平更是惊异地观察着谭宗明,心里一浪接着一浪,风起云涌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谭宗明和他视线一碰便移开了目光,故作轻松地笑道:“这不是怕吵到你们么。本来想拿过就走的。”他说着瞪了一眼正憋笑憋到满脸通红的包奕凡,“谁想到,院子里住着个生物报警器。”


他今天可真是倒霉死了。Joy那只蠢狗!今年春天自己好心给他介绍了一只母狗,这才几个月就把他给忘了,简直就是一白眼儿狗!



事情要追溯到昨天。


谭宗明从别墅搬出去之后就住进了自己的另一处房产。安迪的夺命连环call还在继续,换个环境并没有给他的文笔加上一个高等级buff。他抓了几天头皮,掉了一把头发,然后惊讶地发现了文章中的一处错误。


这个错误和一处设定有关,一旦改过,后文的一些描写就都要跟着变动。这不能忍。他立即开始翻找资料大刀阔斧地修了起来。为防止埋下更大的错误,他从头开始十分精细地理清线索逻辑,推演情节发展,等细小的河流按照规划好的沟渠涌到这一处土坝时他突然发现,挖沟垒土用的“铁锹”忘带了。那是几本比较冷门的书,他当年也是零零散散在几个旧书店淘到的。无奈在网络上搜了一通,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眼看着“河水”越积越高快要漫出来了,他顿时烦躁了起来。


谭宗明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儿强迫症。比方说在修文这个问题上,一旦卡住了就会萌生出一股子刻苦钻研精神一定要把堵的地方通顺了,才会往下走。更何况是这样一处“交通枢纽”。


几本书拿不到,工作便不能继续,可是凌远要借用别墅将近三周,自己总不能在这卡三周吧。谭宗明抄着手坐在电脑前,大脑飞快地思索着。如果不想耽误工作,那么就要回去一趟。而回去就有可能遇到赵启平。他不太想见他,如果真能自然而然地见面,他也没有道理要跑出来了。要么就是赶他们在外拍戏的空档。可是白天回去还是会遇到剧组工作人员。他知道有些后勤人员是不会跟到片场去的。难道要趁着夜深人静当一把梁上君子?!不行不行,他直觉就否认了这项提议。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特别好的办法,晚上躺在床上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其实,偷偷翻进去不是不可能。


这个念头一旦闪现,立即在意识里接二连三地亮起了几盏明灯并迅速用线连了起来。他可以偷偷从大门进入花园,然后绕到葡萄架。葡萄架是用木头搭的,结实得很。踩着这个葡萄架就能翻上他隔壁房间的阳台,而从那个阳台就能跳到他自己的房间去。他手上有钥匙,所有带锁的门都能用钥匙开启,完全不会触发自动报警器。唯一的变数就是住在他隔壁房间的人。不过他觉得90%可能是包奕凡,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这么仔细推敲过去,反而让他兴奋得睡不着了。


他这人向来很有冒险精神,青年时代的爱好都特别极限。那时候在美国留学,总和朋友们搞一些诸如,公路机车,徒步登山,徒手攀岩等极具挑战性的运动。为了有个好体魄,他也是下过大力气练体能的。不过后来在一次攀岩中不小心把小手指杵骨折了,养了一段时间,接着又赶上毕业,父母让他回国,这些爱好也就渐渐放下了。


脑海里有了大致的方案,他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说干就干。青年时代的热血在沉寂了十年之后再度在心底翻滚起来。它冒着青烟,散发着让人蠢蠢欲动的硫磺味儿。


他像模像样地穿好了一身行头,在镜子前照了照,接着甩出一个特别冷峻的眼神:“行动代号——狩猎。”中二病上脑让他自己都乐了起来。


开车往别墅去的路上,身边突然呼啸而过一辆警车。红蓝的灯光几乎刺穿了路灯与霓虹一同织起来的结界。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么下个坑开警匪怎么样?主角是个刚成长起来的小警察,有个好朋友是医生。一连串案件侦破后发现幕后主使就是自己这位医生朋友。结局就是,看着医生朋友在自己面前自尽,小警察患上了PTSD?嗯……好像套路有点儿俗。


他到家的时候,整幢别墅不出所料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了。这座三角屋顶的大房子安静地闭着眼睛,唯留一盏暖光亮在床头,送来一个好梦。谭宗明将车停在路边,用卡悄声刷开了大门。他从一个已知的缺口处跨过矮杉丛,蹑手蹑脚地进入花园,借着小木屋远远送来的光线几乎毫不费力就摸到了葡萄架下。郁郁葱葱的葡萄架此时为他提供了绝佳的遮蔽。葡萄这时候都没熟,吊在枝蔓上小小一串绿得像玉石一样。爬葡萄架并不难。他个子很高,站在长廊的长凳上伸手就能够到葡萄架的横梁。接着,只需一个引体向上就能搞定一切。


引体向上有点儿费劲。他咬着牙,爆了几次青筋最后借着立柱才勉强爬上去,冒了一身汗。刚刚那一下整个架子晃动得厉害,不知掉下去多少未熟的果实。完咯,他坐在葡萄架上喘粗气,真是老了,以前干这事啥时候打怵过。别墅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醒来的迹象。他缓了几口气,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去摸二楼阳台。


他此时并不知道,他这一番动作虽然没有惊动别墅里的人,却足够将花园里的Joy唤醒了。受过训练的Joy十分警觉地站起来,并很快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于是就在谭宗明攀上阳台的刹那,Joy迅速锁定位置,十分勇敢地冲了过去。


身下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吓得谭宗明一哆嗦。卧槽!!这他妈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狗啊啊啊?!



事件回放完毕。


如果让谭宗明谈谈感想,他现在只能想到他偶像希区柯克的一本电影。


在电影中,有人问一位推理小说家,你设计了那么多完美的杀人方法,自己可有想过在现实中试验一下?推理小说家说,无论一个多完美的计划,在真正实施时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偶然而出现破绽。这世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


看看现在。打破谭宗明的头都想不到包奕凡出来拍戏还会带着条狗,而自己的隔壁竟然住着赵启平。所以,这个计划到底是谁狩猎谁?!


好吧,谭宗明想,反正人已经丢到姥姥家了,还能怎么着。他身上自有一份常人难及的豁达与魄力,一旦破罐子破摔也就彻底放开了。


凌远和众人介绍说,这是别墅的主人,你们可以叫他老谭。他到底没说出谭宗明这三个字,给他留点儿面子。然后,凌远没有挑明这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或弟弟,只幽默地声称,你们看到了,他是我的影武者。所以,你们以后要小心了。


他一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


凌远的双胞胎兄弟和他不是一个姓。在场众人各自脑补出一本豪门争斗恩怨情仇的八点档来。再看两位当事人都不想再多说,众位小喽啰自然也不敢多问,只各自安静地回了各自的房间。至于他们在私底下如何揣测如何八卦,那凌远就管不着了。


赵启平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他现在实在是心潮澎湃到无话可说。


就是这个人了。赵启平确信地想,试镜以及后来在ZERO遇到的,统统都是这个人。他很早就应该意识到凌远身上的违和感是来自于两个不同的人。他到底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十来年,结合前一段时间网络上的事,很多东西似乎都能搞清楚了。凌远大概开始时真的倾向于丁晨,所以才会有那条后来被无情搁置的热搜。而现在他能够出演赵昕,也只能是这位老谭的帮忙。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阳台上的地砖突然亮了起来。赵启平心中一动,走到门前开了一道缝往外一看,果然,隔壁亮灯了。这一刻他的心突然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们的相识是阴差阳错的,可相知确是千真万确的。



谭宗明回到房间还是觉得这一晚上的经历着实太过离奇。


刚刚在客厅待众人散后,凌远和包奕凡彻底憋不住全都爆笑起来。谭宗明毫不客气地压着包奕凡就是一顿乱捶。功败垂成全是因为他,不往死里打难消心头之恨。凌远忍着笑将他拉开说,马甲都被扒了,索性就留下给我帮忙吧。


谭宗明叹了口气,又下意识看了眼隔壁方向。看情况再说吧。


他洗过一个澡,又喝干一杯水,然后发现一个了不得的情况——他饿了。饥肠辘辘的感觉如此明显,以至于无法用强制睡眠来抵消。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一阵,还是决定到厨房找点儿吃的。他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剧组拍摄辛苦,估计所有人这下是真的都睡着了。没有吃的,找点儿补充血糖的东西也可以。他想了想,还是出了门。


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上帝今晚别出心裁地将所有巧合都给了他们。谭宗明刚打开门,迎面就在走廊里看到了赵启平。对方显然也是刚从房间出来,俩人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


赵启平惊魂甫定地摸了摸胸口,长出一口气,而后便十分自然地开了个玩笑:“下楼找水喝,顺便叫你起床上厕所。”


谭宗明哑然片刻,也自然地接道:“谢谢。”


俩人相视一会儿,同时笑了起来。


谭宗明说:“我去找吃的,你要么?”


赵启平摇头:“保持身材。”


他们说着便一起往楼下走。客厅里临时搭了几个铺,住着几位摄像。这时候呼噜声此起彼伏,仿佛一群比赛打鸣的公鸡。


谭宗明轻车熟路地在黑暗中走过,赵启平紧紧跟着他,生怕一不小心会踩到同事的脑袋。厨房是开放式的。谭宗明绕过料理台,先打开了冰箱。俩人凑到冰箱前看了看,里面只有饮料矿泉水和啤酒。赵启平拎了一瓶矿泉水出来,谭宗明转而点亮手机上的手电功能,蹲下身去食材框里翻东西。


赵启平靠着料理台,看他蹲在黑暗里动作十分熟练地摸来摸去。手电光映出他的脸,睫毛长得像扇子一样。这时候,他似乎摸到了什么,急忙掏出来一看,是个生茄子。他失望地嘁了一声,随手丢到一边,转而接着在袋子里掏。赵启平看他东刨一下,西挖一下跟鼹鼠打洞似的,不禁笑了出来。


这时候,他不知道摸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接着胳膊一动,直接拎了根黄瓜出来。这玩意儿好,随便洗洗就能吃。他起身开了水龙头,在小水流下面冲了冲,然后两手用力啪地一掰两半,靠着灶台就吭哧啃了一口。他看了眼赵启平,将另一半递给他:“要么?”


“谢了。”赵启平看他吃得香,也有点儿饿了。


俩人站在一起,一时间你一口我一口,咔嚓咔嚓脆生生地吃了起来。


赵启平转了转手上的黄瓜,想了想,低声说:“谢谢你啊。”


谭宗明一愣。手电光没有灭,照在他们之间影影绰绰的,可是赵启平的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明亮。他一下子就明白这句谢是从何而来了。


他淡淡地说:“你认出来了。”


赵启平说:“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挺敏锐啊。”他吃了口黄瓜,心里并不是特别痛快。他就知道掉马之后会是这样,所以才不想被人知道。


赵启平敏锐地察觉出对方不愿多谈,于是自己也只好不再讲话了。他们沉默着吃完半根黄瓜,谭宗明将手上剩下的一截尾巴潇洒地丢进垃圾桶,双手插进睡裤口袋里说:“你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赵启平怔了怔,等对上谭宗明那晦暗不明的脸时突然有些来气。他傲气十足地弯了弯嘴角说:“我知道,但谢还是要谢一下。”


嘿!谭宗明心里一乐,没错了,这才是赵启平该有的样子。他的眉眼舒展开,笑着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谭宗明。”


赵启平心里突然变得特别透亮。他也高兴地伸出手和他握紧:“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谭宗明玩笑道:“大人物。”


他们说着便结束了这次深夜觅食,一起往房间走。分开之前赵启平还是问了这个问题:“所以,你是……”


谭宗明这次没有难为他,却也没说实话。他打开房门,眉飞色舞地留下一句——我是凌远他下岗再就业的二大爷。


赵启平“盒”地就喷笑了出来,然后赶忙捂住嘴怕吵醒别人。


“那二大爷晚安。”他大笑着进了房间,一夜好梦。



赵启平不会真的相信谭宗明是凌远的二大爷。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在房间里给自己那位无所不能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老魏,你听说过谭宗明么?”他吐了满嘴牙膏沫,含糊地问了一句。


魏渭向来觉少,这时候正在外面晨跑。听到赵启平的问题,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谭宗明?”


“嗯,”赵启平说,“和凌远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吧。”


魏渭沉默片刻,似乎在记忆里寻找着什么,抑或是想起了一段久远的往事。他说:“当然知道。”


“哇!”赵启平赶忙压低声音,生怕自己的动静被隔壁听到了,“这人谁啊。凌远说是他的影武者。”


“影武者?”魏渭笑了,“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他已经低调好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都在忙什么。不过在我看来,或许凌远才是谭宗明的影武者。”


赵启平一愣。只听魏渭接着说:“你知道晟煊集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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