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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赵]萤火II(六)

字数:5200


读前必看

朝代乱七八糟,设定随心所欲。虚心接受批评,坚决不会修改。

总之就是瞎写的,为了你我的好心情,别忘了右上角点×

文中《萤火》部分都是盗版。我谭总草灰蛇线文采斐然,堪比曹雪芹在世。写的稀烂都是我的锅。


六、萤火·重逢


谭文钟下了马车,伸手裹紧了身上的墨色斗篷。


三月北地本应起了暖意,偏这年冬天像长着双三寸金莲,去得特别迟。二月里又飘了几场雪,如今北风呼号吹着老树枯枝嘎嘎作响,入目皆是一派萧条。


他自任鸿胪寺少卿以来周边列国都有走动。南边的湿瘴,西边的旱暑,哪个都不放在心上,独这北地的冷,始终无法禁受。想那人自小怕冷,却在这苦寒之地独自生活了五年,心中不禁泛上一抹惆怅。


他要来的消息很早就传到了质子府,此时已经有人在门前恭候了。谭文钟瞧见几个老弱病残于风中瑟瑟,质子的生活便也能料想到一二。他放了斗篷伫立片刻,而后抬手正了正金冠,率先踏上台阶。


门外仆从赶着马车,被引着移向后院。一来一往皆静悄悄的,唯有两只雕工粗糙的石狮子顶着满头积雪,目光空洞地望着灰白的天空。


整座质子府冷清得如同一间雪洞。北朝的建筑自是不比天朝华美,黑漆漆的整根木头粗犷地撑起一片单调的屋檐。宅子只有三进,小得很,甚至很难称为府。上不见雕梁画栋,下没有奇花异草,一眼看去,死气沉沉的。


前方老奴默不作声地引着谭文钟一行人往内院去,来往仆从皆低眉顺眼,声都不响一个,不知是哑了还是怎的。也难怪,质子身份特殊,只有不识字的哑巴才较为放心。


谭文钟前脚刚跨过垂花门,就听院中传来一声笑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许是一路过来都太静了,这清朗的一声倒让众人怔了怔。谭文钟脚步一顿,接着一撩斗篷绕过玉石屏风转了进去。


院中只有一人,坐在抄手游廊上背靠柱子,一腿曲着踩着凳板,另一腿随意地荡着,闲散的样子倒是和从前一般无二。他身上穿着一件暗金色半旧厚袄,毛领子几乎顶到了下巴,落在灰蒙蒙的院落里倒成了唯一的色彩。


谭文钟止了步。五年未见,这人远离故土,独活在默剧里,不知是否安好。他心下怅然,不敢缺了礼数,忙躬身行礼:“臣,鸿胪寺少卿谭文钟参见三皇子殿下。”


赵昕这才转身坐正了些,双手笼着袖子歪头打量着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几年的宦海琢磨让他的性子也深了许多。他笑道:“五年没见,这些繁文缛节就省了吧。”遂对仆从们吩咐,“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众人散去,院子里剩了他们两人,赵昕灵巧地从游廊上跳下,踱着步子晃到谭文钟面前。他的头发没有束冠,只散散地扎了个马尾荡在脑后,腰间坠着唯一一只玉佩,和锦衣华服的谭少卿比,显得有些落魄。


“还好是你来,能陪我说说话。”他这般说。


谭文钟仔细端详他一番:“黑了,瘦了。”


赵昕一愣,笑了起来,言语里有几分自嘲之意:“但是精神了。这边风烈,磨人身子骨,也磨人精气神。”


他的笑容比五年前越发玩世不恭。谭文钟心中感慨。他记忆里的好友,生得一张好皮相,写得一手好文章。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可五年风霜过,凸了颧骨,塌了脸颊,只有一双明亮的眸子,顾盼间少了几分天真,多了几分深沉。


半晌,他说:“这次我带你回去。”


赵昕点点头,神色显得满不在乎。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我这屋舍简陋,没什么可招待的,进屋坐吧。”


正房的装饰不出意外简单到过于朴素。一色玩物皆无,只一只插着梅花的瓶子立在案上,算是给这牢房似的屋子添上些生动。谭文钟还记得,曾经的赵昕最喜欢新奇的小玩意儿。自己有时从父亲那得来了好东西就会转赠给他。遇到了特别喜欢的,他就藏在一个镶金的匣子里,只有亲近的人才给瞧上一瞧。


他喜欢红色。大红的抹额,白皙的面庞,玉雕似的,动人的精致。


谭文钟四下里打量一番,身上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怎么没生火?”他问。


赵昕坐下摸了摸茶壶,水还是温的。他说:“往年这个时候已经转暖了,偏今年邪乎。天气虽然冷,但份例还是那些。白日多穿些抗抗就好,炭火都留给晚上,否则真要冷死了。”


谭文钟脸色愈沉。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冻疮严重么?”


赵昕手一抖,忙又笼起袖子,垂目道:“还好。”


“为什么不多要一些?”


赵昕自嘲一笑:“人质而已。身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他们一时间都不再说话了。


这时,有哑仆进来换上一壶热茶,顺便端上一盘八瓣酥。他显是没受过教导,动作忙乱粗鲁,撞得杯盘叮当响。谭文钟皱了皱眉。


他这一闪而逝的表情没逃过赵昕的眼睛。将仆人打发走,他亲自拿过两个杯子作势给二人倒茶。他小心地将胳膊缩在长长的袖子里,只露出几根修长的手指。谭文钟心中一酸,忙伸手取过茶壶,为二人斟满。


赵昕盯着一道徐徐上升的白汽,突然问:“怎么,看不起蛮人?”


谭文钟一愣。


赵昕挖苦道:“我们总唤北朝蛮人。好像自己多有礼数似的。等这些蛮人打过来,还不是要送上亲子做人质?”


“赵昕!”谭文钟将茶杯摔出一声轻响,语含警告。


赵昕死咬着唇。目光里又是愤懑,又是不甘,看得叫人心酸。


谭文钟轻叹一口气,款声道:“我知道你心有不平,可有些事还是让它过去的好。”


“过去?”赵昕冷笑,“我的父亲冷眼旁观他的儿子骨肉相残,我的兄长捏死我像捏死一只蝼蚁。五年来他们对我不闻不问,想是又盼我死,又怕我死。我偏不叫他们顺意!”


“赵昕!”谭文钟厉声喝止。没想到五年风雨竟让他越发偏激,“有些话你和我说,我只当没听见。”


他语气颇重,赵昕怔了怔终于清醒了。他渐渐平静下来:“京里……还好么?”


谭文钟知道他想问谁,便答道:“你放心,昭容很好。”


“是么?”他怀疑地反问,“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她的儿子远在北地为质,她又是疯疯癫癫的,怎么会好?”触及母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红着眼睛别过头。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他第一次露出脆弱的神情。


谭文钟说:“能回去,就是好的,不是么?”


赵昕沉默多时,终点头道:“你说得对。”


他们又各怀心事地喝了会儿茶。茶水又苦又涩,八瓣酥也又粗又干,但谭文钟还是吃下去了。


赵昕看在眼里,笑问:“你呢?你好么?”


谭文钟神色一松,也笑道:“你看呢?我哪里不好?”


赵昕道:“也是。年纪轻轻就官拜鸿胪寺少卿。等进了中书省,苟富贵,勿相忘啊。”


谭文钟低头喝茶,但笑不语。


赵昕又问:“楚萤呢?”


谭文钟斟酌道:“也许算不得好。她的师父凌太医上个月死了。”


“啊!”赵昕失语片刻,忙追问,“怎么回事?”


谭文钟没言,只一双眼睛沉沉地望着他。


赵昕知道,宫闱之事,不能为外人道。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闲话,等到申时将近,有随从上报说北朝皇帝陛下设晚宴宴请天朝使臣,他们才一齐从质子府出来。


来时的马车正停在府门外,已经整装待发。赵昕的头发梳理整齐了,身上也披了件金翠辉煌的斗篷。


临出门前,谭文钟将他拉到一旁,装作为他系斗篷,神色凝重地嘱咐:“今次回京,波诡云谲。少说少看,万事小心。”


赵昕抬眸,一双眼中照出了不远处微弱的灯火。


“你会帮我么?”


谭文钟将他的斗篷紧了紧,轻轻笑了笑,答非所问:“从小到大,我替你挡的灾也不少了吧。”


赵昕噗嗤笑了。这样的神情,生动得像个孩子。谭文钟难得心情一畅,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赵昕被几个仆从簇拥着走出大门。他的脸色在晦暗不明的夜色里渐渐冷了下来。


——节选自《萤火》




夜晚时分聊天群热闹了起来。五十度灰睡醒了,表示自己轮子都没上怎么可能开起车?安迪反复强调最近查得严,只能脖子以上。于是几个人在群里哀嚎,连ying一下都不允许了吗?人性呢?!


云雨初宁表示现在的读者怎么能卸磨杀驴,自己爽够了回头就举报作者。


哀鸿遍野分析可能是竞争对手过来搞事。最近快要暑假,正是现耽圈血雨腥风的时候。


勇娘感慨她们古风圈从来西伯利亚,只用和天斗,轮不到和人斗。


后来她们的话题不知怎么的又转到了娱乐圈,几个人对着赵启平的照片开始花痴,满屏的鬼哭狼嚎。谭宗明才终于想起来难怪他看着赵启平眼熟,原来身边都是他的粉。


“哎……”他合上手机,叹了口气。


他整个晚上都有些心绪难宁。打开文档看着自己写出的文字,只觉每词每句都糟糕透顶。如果现在告诉安迪他打算重写全文,对方会不会直接提刀杀过来。思及此,他轻笑一声,仰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


平平无奇的白板仿佛一幅银幕,映出了下午时分在影棚里的试戏。他不得不承认,当赵启平披上斗篷带上风帽的刹那,他甚至有些分不清他是谁了。


自己塑造的人物活在了三次元里。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谭宗明感觉到最初的惊喜过后,竟有种难言的挫败感。这种感情很矛盾,作为创作者既希望自己的角色可以被人读懂,又希望他足够深刻到让人无法完全读懂。他最好像个别有洞天的谜题,当读者以为自己得到全部,又会发现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一眼看穿的情节和一眼看穿的人一样无趣。


谭宗明烦躁地合上电脑,关上灯,整个人平躺在床上。房间没拉窗帘,花园里的灯火便透了进来。那是来自三角小木屋的光,将夜色装点得如梦中之境。写《灵异事务所》那阵子,他曾望着这光一整个晚上,脑海里波澜壮阔的是雪原,是狼人,是人狼之间的拯救与恩情。这是他的灵感来源,而此时他只觉空空如也。


这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的人披着一件金翠辉煌的斗篷,额间一条大红色抹额,白皙的脸庞玉雕似的,动人的精致。他站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露着明媚而生动的笑。


“你会帮我么?”



谭宗明又开始了他的旷工生活。在寻找灵感期间,为了保证绝对安静,他将安迪拉进了黑名单。可事实证明,即使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行径也丝毫没有唤回离家出走的灵感。最终他只能沮丧地坐在家里,像个留守老人。


凌远来找人的时候,就看到他生无可恋地对着电脑。


“你怎么了?”


谭宗明偏过头,发现是弟弟,伸手一推机械键盘:“批评与自我批评。”


也许双胞胎之间总有些心有灵犀。凌远笑着坐到他对面:“不用这么急。书和剧一起上,刚好冲一波销量。”


谭宗明朝自己的手机扬扬下巴:“你能等,我的编辑等不了。追命一样。”


凌远腹黑极了。他说:“交不交稿,主动权还不是在你手里?找些别的事情做,换换脑子,也许就改出来了。”


谭宗明发现他话里有话:“你是把我的新工作安排好了,特来通知?”


凌远二话没说直接甩给他一本文件:“进组帮我?”


“哟!”谭宗明嘲讽,“连我都惦记上了。”


凌远说:“这不是刚好?你来给我做顾问,顺便找灵感加体验生活。”


“体验生活?”


“为了下一本小说。”


“谁告诉你我下一本要写娱乐圈了?”他学着哀鸿遍野的口吻说,“现代言情题材大多血雨腥风。”


凌远无所畏惧:“即使下一本不写,以后总能用上嘛。”


谭宗明无言以对,伸手拿起他刚刚丢过来的文件:“这是什么?”


凌远说:“演员名单。”


翻页的手一顿,谭宗明的目光落在男主角的位置上。只见上面写着:赵启平?丁晨?


“怎么?还没决定?”


凌远说:“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讨论这个事。你倾向谁?”


谭宗明毫不犹豫:“当然是赵启平。”


“我想也是。”


“怎么?你倾向丁晨?”


凌远承认得很爽快:“相比赵启平,丁晨更有商业价值。有两个赞助商因为代言的关系向我推荐了他,希望他能出演男主角。”


谭宗明将手里的文件丢到桌上,讥笑道:“果然是资本的力量。”


“我觉得单就‘资本的力量’这个词你应该比我更有感触才对。”凌远说。


谭宗明不置可否。他耸耸肩:“你既然决定了,又来和我谈什么?”


凌远说:“决定倒还没有。对于赵昕这个角色你最有发言权,所以想找你聊聊。当然,顺便提醒你,别被粉丝滤镜蒙了眼。”


“?”谭宗明没明白。


凌远抄起手解释:“他们试戏的带子我看了,我认为两个人在表演上的差距,有,很小,并非云泥。所以我个人认为,你对赵启平的主观拔高都来源于他对《萤火》小说的喜爱。也就是说,你被他对你的喜爱感动了。”


许多年后,谭宗明回想起凌远这个自以为是的结论依然会付之一笑。喜欢还是讨厌,这样主观的感情也许在电光火石间就决定好了。没有理由,毫无征兆。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样心情的你,三种缺一不可的元素在历经一场荡气回肠的化学反应后,注定着那个人那个存在将从此成为你的唯一。


而现在,谭宗明面露不屑之色:“所以呢?你也说了他们的表演有差距,赵启平就是演得好,这有什么问题?”


凌远说:“这世上演技好的演员很多,能红起来的却只有那么一些。有人气,有流量,受赞助商欢迎,这同样是一种实力。商业和演技在我看来并非是此消彼长的关系。有能力的人,可以做到遍地开花,而我的职责就是平衡二者,选择更优秀的那个。”


他的话不无道理。在这个信息流动剧烈,资本运作频繁的时代,很多行业都在逐渐退去她原本的运营模式。虽然很多时候这种改变过于不可理喻以至于把整个圈子都搞得乌烟瘴气,但对于那些真正有演技傍身的演员来说,了解游戏规则并利用合理资源为自己的事业锦上添花,这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见对方若有所思,凌远又说:“你知道赵启平的黑历史么?”


“什么黑历史?”谭宗明好奇。


凌远说:“有一次他和经纪人一同出席一场宴会。因为受不了会上的商业氛围,他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把经纪人一个人丢在那自己跑了。”


谭宗明失笑:“这么有个性。”他莫名觉得这种执拗的性格和狡猾的行为同时放在那个人身上还有几分可爱之处。


“有个性?”凌远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这是不负责任。”


谭宗明摇头:“我不这样认为。赵启平是演员。演员只对他的作品负责。他若是个螺丝钉,就将他放在最合适的螺栓上。商业上的事,有与之相关的人来做。我需要的,是让他们每个人在最大限度发挥自己能力的位置上发光发热,而不是选出一个能力最强的人包揽所有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和凌远之间比划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我们理念上最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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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你怎么这么帮赵启平说话

谭宗明:废话,那可是赵昕。

凌远:赵昕又怎么了?

谭宗明:我亲儿子。

凌远:……无fuck说。


上一篇有姑娘提到了文中文。是的了,这文叫《萤火II》就是因为文中文。

周更5000对手残来说已经是极限。

后面一周休假模式,下一更还有《夜未央》余本后续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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